TriTium4

｜砚朗｜正在投放孤独的渴望·读心术（上）

*接逃出饿鬼林之后的if线，李朗因为拒绝对李砚下手，被螭吃掉了。

*文中涉及到李栋旭金汎参演过的多个角色与相关人物。

我写的太慢了一直卡一直卡，避免写着写着就坑掉先发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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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作为普通的孩子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即使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重复着和周围人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对金俊（1）而言必然是一种不可多得平凡的幸福。

不过当他用双手掀开了沉没在光怪陆离的现代社会下另世界的一角时，就如同追逐兔子的爱丽丝一样栽入了没有尽头的坑中。

他通过鸽子的眼睛见证到蟒蛇绞杀狐狸的那天，感召到了神明的慰藉。

在作为异类的那一部分生物中，他不是第一个，不是最后一个，也不会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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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星期内金俊就搬了三次家，但是不管他搬到哪里，总是会有一个红发红伞的男子在他的住所附近游荡，他因此整日不安。毕竟有杨淳东的前车之鉴，同样是在他绘制壁画的时候撞见陌生男人，然后阴魂不散的纠缠住他，想起那段不算太愉快的回忆，金俊对红发男人充满的警惕，真不希望这家伙也是个警察。

金俊这次依旧选择了逃避的方式，他几乎整日待在房间里不再出门。

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忍住好奇，用那双能够读取他人记忆的手通过鸽子的视角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而且居然还画了出来。

不过也没有躲很久，红发男人自己像个鬼魅一样找上门来，他直接站在了金俊的床前，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他，金俊那颗由于多次使用读心术脆弱不堪的心脏，就差点在他梦醒睁眼见到李砚的那刻当场停跳。

罪魁祸首见到金俊惊吓的模样反倒是慌张熊抱住他给他顺气拍背，随即就被无情的推开。

“值钱的东西......反正是没有……如果是入室抢劫，或者寻仇……还是要杀人什么的，都请便吧！”金俊被吓得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朗儿，别紧张，你是朗儿是吧？不可能不是吧，那个墙壁上的涂鸦是在暗示我，你没有死对吗？”

果然以后还是少画点涂鸦吧！不要再给自己惹麻烦了！金俊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不过当他冷静下来，眼前的男人是因为他画的壁画来，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跑进他的房子还把他错认成了其他的人。如果是和他画的壁画有关的话......

金俊原本是不相信鬼神的，他曾经思考自己的能力来源，由于自己的父亲也有同样的读心的能力，他猜测这有可能是因为基因突变带来的能力，并且遗传了下来，一切应当会有一个科学的解释。

鸽子的眼睛不会欺骗他，巨大的蟒蛇绞死了狐狸，然后披回人类的俊朗皮相从一片狼藉的公寓中缓缓站起。

至于狐狸，金俊匆匆瞥见，从血液与伤口中露出了一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

金俊的接受能力非常强。

“你认错人了……”他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应该……也不是人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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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年来李砚第一次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如此混乱，最近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朗”无处不在。

在来世出入境事务所的通缉板上，名叫李路俊（2）的杀人犯依旧逍遥法外，正等着人间法律审判，剥夺生命之后领到阴间继续判决。关于这个人类有没有可能是李朗变化的问题，夺衣婆已经被问烦了，最近见到李砚就叫悬衣公把他往外碾。

李朗要是在现代正常长大有可能会成为金虎（3）那样高中生，开朗又活泼，整天混在李氏家族中，有一个可以腻在一起一整天的朋友，一天居然可以拥抱三十多次。在偶尔撞见一次后李砚就是忍不住悄悄观望那两个人类男孩，被当作变态跟踪狂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以及这一位正缩在墙角的画师，总是躲躲藏藏地不喜欢和人接触，不是缩在房子里就是把自己藏在黑色的兜帽下，满身的阴郁味道。相比之前两个，这个男人是李朗的可能性其实就更小了。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读取他人的记忆，你从鸽子的记忆里，看到了我弟弟被杀掉的场景还画到了墙上？”李砚朝金俊伸出手，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更像是蕴含着巨大的怒气。“证明给我看。”

金俊一脸的不情愿，但是看到李砚严肃的面容，不得已将手握了上去。

一千六百年的记忆如同重型卡车瞬间撞在了金俊的脑袋上，他几乎无法承受下这些负担，记忆涌入脑子的时候他也结结实实地呕出一大口血。李砚见到情况不对立刻扯开了金俊抓得十分牢固的手，他甚至感觉到这个人类已经处于濒死的状态，光是一瞬间读取到的记忆就令他剧烈抽搐，眼白上翻，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李砚急忙用法力稳定住金俊的状态，万幸超负荷使用能力也只是对肉体内部造成损伤，没有对精神造成太大影响。李砚运行法力的双手从头到尾都在颤抖，他救治这个人类，仿佛在挽救即将死在他面前的李朗……

金俊醒来的时候还是有些迷茫，像旧电脑重新启动运行一样，花了一段时间消化那些记忆，再重新认清李砚，然后才缓缓开口。

“李砚……九尾狐……你的过去有很多都已经模糊了……在作为山神的日子里遇到了真爱，兄弟……然后一夜之间全部失去……”他揉了揉依旧疼痛发胀的脑袋。“说实话，这段有点老套了......还需要继续吗？后面的故事真是长得我有些不知道怎么概括了，慢慢讲得话，也得讲很久的样子......”

李砚干脆一屁股坐到金俊边上，有些不服气。“怎么可能老套，别的人类了解到九尾狐之后都是很惊讶的！”

“这种所谓奇幻爱情，电视上很多啊。哎，真不明白为什么我总能遇到扮演「哥哥」角色的人，而且都……”

“都什么？”

“说来很巧哦。”金俊说起话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上一个通过涂鸦找到我的人，是一个警察，他曾经抛下了弟弟，导致弟弟被害，那个时候他还因为儿童失踪案不讲道理地揍了我好几次……”

李砚读到了金俊的言下之意，也是他自己对号入座进去的，抛弃了兄弟的哥哥，他也是，间接导致兄弟被害的人，他也是，在之后的时间里无能狂怒的，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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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使者金差使在此提交有关其他遗漏者李朗的相关报告。其他遗漏者李朗本该在六百二十年前死去，但是在事故发生地失踪，后被证实为借由人类力量延续寿命。我本人于半月前接收到其他遗漏者李朗的名薄，名薄显示该名遗漏者应于庚子年九月廿六（阳历11.11）22点09分寿终正寝，在一个星期前又收到新名薄，显示该名遗漏者会在庚子年八月十九（阳历10.5）0点45分死于失血过多，但是事故发生后依旧从事故发生地——该名遗漏者的公寓内失踪，故将其重新列入其他遗漏者名单。”

阴间使者念完便将报告书双手呈给夺衣婆，顺便拿出另一份发号机的检修申请站在原地等待上司的答复，时不时瞟一眼边上的九尾狐。

夺衣婆的指甲咄咄点着红木桌子，慢斯条理地翻完报告后睨着李砚。

“怎么样？报告都破例让你听完了，还有什么问题？”

“等等，朗儿六百年前就成为其他遗漏者了？当时死因是什么？”

“我翻查了很久以前的记录，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为利器所杀。”阴间使者解释道。

时间并不难推断，六百年前“杀死”李朗的，不就是接到阴间大王命令的李砚自己？但是李砚不仅仅是留了手没有伤害到要害，他也深知拥有九尾狐血统的李朗继承的“特权”也应该能保留下他的性命——

九条命，在九条命用完之前都不应该会正式的收到地府的名薄。

“哦嚯，这里气氛蛮严肃的嘛。”

雕花木门边探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李砚注意到身边的使者正慌张地朝男人小幅度摆着手，一边挤眉弄眼示意他别进来。

“擅长制造麻烦的家伙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你们这群混蛋当我这里是旅游景区吗！”

夺衣婆一巴掌把桌子整得哐哐地响，男人不怕死干脆直接走了进来，阴间使者（4）已经卑微地在一旁垂头立直一动不敢动了。

“就当是串门嘛，夺衣婆。哇哦！九尾狐哦！”

“鬼怪？”李砚也是头一次见到鬼怪。“前几年经常扰乱首尔天气的家伙？”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诶你和我们使者长得挺像的嘛——”鬼怪（5）自然而然站到了阴间使者身边，还对比着看看李砚看看使者，当他打量的目光移到李砚的眼睛上，稍微注视了一会儿才移走。僵硬在原地的使者顶着夺衣婆要把他烧穿的目光，已经是一副即将面对上司的狂风暴雨，绝望又无奈的表情。

“噢！用不用在这里喝杯茶啊！忙得要死了看不出来！都给我滚出去！你！把这个鬼怪带走！李砚你也给我滚蛋！”夺衣婆气得大吼，指着门外赶人，使者一边不停鞠躬道歉，一边把鬼怪拉出了门，李砚也只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离开。

“我真诚的建议你以后不要去染那种骚包的红发，你现在这个比较好看。”鬼怪凑在使者耳边大声地讲着悄悄话，回头瞄李砚的时候成功收获了一个白眼。

“阿西，让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会儿都等不了，管理所又不是我的茶室，还能随便进的吗？”

“我怕你在里面耽误太长时间咯。”

鬼怪和阴间使者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你拱一下我拱一下，走在后面的李砚嫌弃的要命，快走两步超过了那两位非人。

“喂，那个狐狸！”鬼怪叫了李砚一声。“真的要选择延续永生的孤独吗？等到以后做选择的时候可要想想清楚哦！看在你和我们使者长得像的份上提醒你一下，最好不要为了虚无缥缈的目的做无谓的工作。”

延续永生的孤独，这不是李砚期盼的，他已经和智雅约定好，会放弃永生成为了人类，过自己最向往的平凡人类的生活。比如没有后顾之忧地和恋人拥抱，亲吻，和家人坐满一张饭桌，普通地说一声“晚安”。

李砚停驻下脚步，绞尽脑汁地想，但依旧想不起来，那通电话的结尾，他有没有说一句普通的“晚安”呢？

 

##

 

“帮个忙吧。”

李砚将一个黑色的盒子摆到金俊面前，金俊放下手中的活，从杂乱的衣服堆里抬头注视着李砚。

“听上去不会是什么轻松的忙。”

“你这是在收拾行李？搬家？”

“是啊，因为不希望家附近总是有图谋不轨的九尾狐出没，希望我帮了这个忙之后，高贵的九尾狐再也不用出现在我又脏又小的房子里。”

金俊的态度相当冷淡，他迟缓地站起来，也没有急着打开盒子。

“我猜测，这里面的东西是和你的兄弟有关吧？但是你们俩的记忆跨度都太长了……说不定我都没命看完吧。”

李砚沉默着开启了盒子，一张干枯的狐狸皮沉在盒子底部，没有光泽也不够完整，像是一滩干涸的血渍。

金俊的手指颤动起来。

他获得了平凡人类不会拥有却无比企盼的超自然能力，却因为感受到他人的恐惧而血管破碎，因为分享了他人的悲伤而落下眼泪，因为额外收取他人的痛苦而冥冥中察觉到，自己极速削减下去的寿命。

所以，作为异类的父亲上吊自杀了。

“我记得在你的记忆中看到过的，你的弟弟，是人类和狐狸的混血。”

“像是一个会被很多人讨厌的家伙。”

他将狐狸的皮毛紧紧地攥入怀抱里。

 

TBC

 

（1）金汎参演的电影《读心术》中的金俊，双手触碰生物或物品可以读取其中的记忆。

（2）金汎参演的电视剧《Mrs.Cop2》中的反派李路俊。

（3）金汎参演的电视剧《无法阻挡的High Kick/搞笑一家人》中的高中生金虎。

（4）李栋旭参演的电视剧《鬼怪》中的阴间使者，本名王黎，在做阴间使者的时候名字统一都是金差使。

（5）孔刘参演的电视剧《鬼怪》中的鬼怪金信，可以看到他人的未来。